第594章:河间少年-《从战国开始掌控山川》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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当夏日淡去火热,
萧瑟的秋风吹起,草木很快变得枯黄。
“今年的冬天来的好像早一些。”
行走在河北的土地上,
张角感受着凉风抚过已经生出霜雪的发丝,忍不住停下脚步,跟自己的兄弟张梁感慨起来。
张梁则是说,“汉室的天命正在转移,国势也日益衰颓,天象变得不同以往,也是可以理解的。”
前段时间,
他们不就听说,新夏的隋国和杞国,都向着西海宋国朝贡去了吗?
这大九州被这样一搞,
直接给分成了两块:
大汉还有着齐国、吴国、越国这些东方诸夏的觐见,
而跨过西域,
那些更西边的诸夏,则是认同起了宋国的权威。
在如此形式下,
谁才是真正的“中央之国”呢?
反正张梁不觉得汉室眼下,还能够冠以如此辉煌灿烂的称呼。
“但冬天来的早,对农事很有影响啊……”
张角对于“天命”落于谁家,倒没有太纠结。
他出身小富小康的平民之家,长大后也多于平民往来。
像争夺天命,号令天下这种宏伟盛大的事,
并不是他这样地位的人,需要去费心的。
这一向是朝堂诸公的职责。
他只是摇了摇头,看着脚下那绵延去远方的干涩土地说,“希望今年冬天,能下一场好雪,让明年有个丰收的结果。”
瑞雪兆丰年,
但这几年的风雪,却是大了一些。
它不仅冻掉了土地中的虫蛇,也冻死了许多无辜的百姓。
负责协调风雨的鬼神说:
“北边极寒之地吹来的风,实在骇人。”
“跨过了山,跨过了水,跨过了我们,最后还有这么剧烈的威力。”
张角于是知道,
鬼神并非故意磨搓这凄惨的人世,而是天地到了风雪肆虐的时候。
鬼神已经尽到了自己庇护的职责。
可惜,
人却没有做到。
这几年下来,
皇帝的怠政愈发明显,
朝堂上,那因梁冀之死而平复下去的争端,很快又兴起,并演化为比起之前,还要激烈的争斗。
大概是因为梁冀在时,
大家只需要攻击他一个人,
而现在,
却是阉党与清流这两个大集团之间的纠纷吧。
在这样的漩涡中,
皇帝直接采取了“党锢”的做法,来让自己的耳朵清净——
虽然张角倚仗局外人的眼光,以及上帝和死鬼前辈们的指点,
能够明白,
所谓“党锢”,并非奸邪的宦官蛊惑天子,诱使不了解地方情况的皇帝,下达了错误的命令,以至于伤害了忠心的清流,磨损了国家的威信和根基,
而是皇帝企图利用宦官,来压制地方上的世家大族,来彰显自己“仍然掌握天下”的手段。
后者则是为了维护自己的利益,进一步扩大自身在地方上的影响力,而对宦官们进行了多次不请示朝廷天子,便直接诛杀的袭击。
而且在杀了宦官一方的人,夺走了他们的财产之后,掌握天下言论的清流们,还要将自己塑造成一副为国尽忠,为官尽职的诚恳模样,指责宦官对国家的危害。
毕竟他们不能真的攻击皇帝。
所以只能攻击皇帝的鹰犬了。
大概皇帝之所以选择“党锢”的做法,也是因为被清流的做法,给实在恶心到了吧。
从利益上讲,
双方做的都没什么问题。
皇帝自然是想要集权,想要压制地方的。
不然的话,
他屁股下面的位置便不能安稳,
沉迷声色的皇帝,也不能再安心快乐的“接着奏乐接着舞”了。
而地方自然想要“自由”,认为脚下这块家族繁衍百年之久的土地,本当归于自家管理。
至于天子?
先贤早就说过了:
只有垂拱而治的天子,才是真正的圣天子!
世家会为安静坐在宝座上的天子,治理好整个天下的。
但是,
肉食者的奋斗,
又与张角他们,有什么关系呢?
上位者的厮杀,撼动了天地山川,
那因其而崩解的滚石堤坝,
除了带给下面的百姓无尽的伤害,还会带来什么好处吗?
百姓们只知道,
原来鱼肉乡里的人被抓走了,然后又有新的人过来,接着鱼肉乡里。
就像这两年发生的事情一样,
清流们诉说着宦官专权给国家带来的危害,捂着眼睛为大汉日益倾颓的江山流泪,
却丝毫不关心风雪之下的百姓。
他们沉迷在权力的斗争中,连赈济灾民、安抚黎庶这样的事,都变成了政斗的理由和手段。
而皇帝对此的态度,只有满心的不耐烦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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