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594章:河间少年-《从战国开始掌控山川》


    第(1/3)页

    当夏日淡去火热,

    萧瑟的秋风吹起,草木很快变得枯黄。

    “今年的冬天来的好像早一些。”

    行走在河北的土地上,

    张角感受着凉风抚过已经生出霜雪的发丝,忍不住停下脚步,跟自己的兄弟张梁感慨起来。

    张梁则是说,“汉室的天命正在转移,国势也日益衰颓,天象变得不同以往,也是可以理解的。”

    前段时间,

    他们不就听说,新夏的隋国和杞国,都向着西海宋国朝贡去了吗?

    这大九州被这样一搞,

    直接给分成了两块:

    大汉还有着齐国、吴国、越国这些东方诸夏的觐见,

    而跨过西域,

    那些更西边的诸夏,则是认同起了宋国的权威。

    在如此形式下,

    谁才是真正的“中央之国”呢?

    反正张梁不觉得汉室眼下,还能够冠以如此辉煌灿烂的称呼。

    “但冬天来的早,对农事很有影响啊……”

    张角对于“天命”落于谁家,倒没有太纠结。

    他出身小富小康的平民之家,长大后也多于平民往来。

    像争夺天命,号令天下这种宏伟盛大的事,

    并不是他这样地位的人,需要去费心的。

    这一向是朝堂诸公的职责。

    他只是摇了摇头,看着脚下那绵延去远方的干涩土地说,“希望今年冬天,能下一场好雪,让明年有个丰收的结果。”

    瑞雪兆丰年,

    但这几年的风雪,却是大了一些。

    它不仅冻掉了土地中的虫蛇,也冻死了许多无辜的百姓。

    负责协调风雨的鬼神说:

    “北边极寒之地吹来的风,实在骇人。”

    “跨过了山,跨过了水,跨过了我们,最后还有这么剧烈的威力。”

    张角于是知道,

    鬼神并非故意磨搓这凄惨的人世,而是天地到了风雪肆虐的时候。

    鬼神已经尽到了自己庇护的职责。

    可惜,

    人却没有做到。

    这几年下来,

    皇帝的怠政愈发明显,

    朝堂上,那因梁冀之死而平复下去的争端,很快又兴起,并演化为比起之前,还要激烈的争斗。

    大概是因为梁冀在时,

    大家只需要攻击他一个人,

    而现在,

    却是阉党与清流这两个大集团之间的纠纷吧。

    在这样的漩涡中,

    皇帝直接采取了“党锢”的做法,来让自己的耳朵清净——

    虽然张角倚仗局外人的眼光,以及上帝和死鬼前辈们的指点,

    能够明白,

    所谓“党锢”,并非奸邪的宦官蛊惑天子,诱使不了解地方情况的皇帝,下达了错误的命令,以至于伤害了忠心的清流,磨损了国家的威信和根基,

    而是皇帝企图利用宦官,来压制地方上的世家大族,来彰显自己“仍然掌握天下”的手段。

    后者则是为了维护自己的利益,进一步扩大自身在地方上的影响力,而对宦官们进行了多次不请示朝廷天子,便直接诛杀的袭击。

    而且在杀了宦官一方的人,夺走了他们的财产之后,掌握天下言论的清流们,还要将自己塑造成一副为国尽忠,为官尽职的诚恳模样,指责宦官对国家的危害。

    毕竟他们不能真的攻击皇帝。

    所以只能攻击皇帝的鹰犬了。

    大概皇帝之所以选择“党锢”的做法,也是因为被清流的做法,给实在恶心到了吧。

    从利益上讲,

    双方做的都没什么问题。

    皇帝自然是想要集权,想要压制地方的。

    不然的话,

    他屁股下面的位置便不能安稳,

    沉迷声色的皇帝,也不能再安心快乐的“接着奏乐接着舞”了。

    而地方自然想要“自由”,认为脚下这块家族繁衍百年之久的土地,本当归于自家管理。

    至于天子?

    先贤早就说过了:

    只有垂拱而治的天子,才是真正的圣天子!

    世家会为安静坐在宝座上的天子,治理好整个天下的。

    但是,

    肉食者的奋斗,

    又与张角他们,有什么关系呢?

    上位者的厮杀,撼动了天地山川,

    那因其而崩解的滚石堤坝,

    除了带给下面的百姓无尽的伤害,还会带来什么好处吗?

    百姓们只知道,

    原来鱼肉乡里的人被抓走了,然后又有新的人过来,接着鱼肉乡里。

    就像这两年发生的事情一样,

    清流们诉说着宦官专权给国家带来的危害,捂着眼睛为大汉日益倾颓的江山流泪,

    却丝毫不关心风雪之下的百姓。

    他们沉迷在权力的斗争中,连赈济灾民、安抚黎庶这样的事,都变成了政斗的理由和手段。

    而皇帝对此的态度,只有满心的不耐烦。
    第(1/3)页